惊心动魄

　　那是一个不太蓝的天，天中的云是堆滞了，人也慵懒的走在路上，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，每周放假时间。要知道，我一般放长假才回去，三天，也算小长假，更何况是元旦，挨着放生了。
　　到客运中心买了票上车，还有不少的男男女女，老少爷们也要在元旦节前回家去团圆呢，但总会有意外。

　　车驶出客运中心，拐了弯，便运动了红灯，远远地望见前面有几个招手的乘客。这开始外线（钱）呀，奈何这红灯停得不是时候，那道路边慢悠悠地开过来一辆交警车。那车慢得，本就像在散步的老头，或是晒太阳的猫。红灯跳转，绿灯闪过，旁边的车到各挨各的开车了，那可是一个机会，车身偏来扭去，就像要刮伤旁边的小车。那路边有个招手的伙计：“停到，赶车，赶车！”我见了售票员探半个身子出去：“去前面点去，这边有警车，不得行。”可能那些挥着手的人渐行渐远，尽管车子已经开得很慢了，还听得那个司机大哥说：“这些个笨蛋，喊他们走前面点，就是不听，多走几步要死人吗？”那售票员探着脑袋从外面说：“咦，好像警车等起了，快点走，走前面去等。”收回脑袋，车加快了速度。
　　这边，又看到几个要上车的乘客，司机在车内就大喊：“上不到，不得行，那边有警车，走前面去。”那几个人先跑了几步，后来便慢下去走了。
　　车开刀了一排行道树边，停了下来，没有熄火：“快喊那些上车，快点！”售票员大喊：”快点快点，警察来了，搞快点。像老婆婆一样，你穿小鞋吗？“后面那句是轻声的，司机也探出头去看警车那边的方向，突然他紧张地说：“快走，不要了，不要了，有个警察都下车了。”于是马上就加速快走了。“哪里有人嘛，”售票员有些遗憾地说，“那里好几十哟，就多等一会就好了。”“等，等个屁，我分都扣完了的，头回王三那娃儿遭逮到了，就拉了十块钱，就遭罚了二百多，那娃子吼了几句，还差点遭扣了本子，我跟你说。”“哎呀，”那女售票员说，“还是好可惜呀。”

　　我听着，在想刚才那几个乘客，跑着路上车，看见车停了的，这不一会就跟狗似的的跑了的情景，那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　　车静静地开着，司机也就盯着前边看了，不一会就听见售票员大喊：“快点，警车上来了！”司机盯了一眼反光镜说：“不怕，我们还没上人的。”那警车飞快地开过来了。“近了，”售票员说，“就在车屁股后头。”“不怕不怕，”司机连着盯了几下反光镜，又看看前头，“我们没上人，我们没上人。”说也奇怪，那警车开到与车同旁突然就慢下了速度，似乎就是特别为追这辆来的。“我喊你不要贪那几个钱，肯定是要问刚刚的事！”司机气愤地说。那警车慢下来与这客车同速行了大概有三十多米就慢慢加了速，很快在视线中消失了。
　　“终于车走了。”售票员松了口气。“我就说嘛，”司机说，“我们又没上人。”
　　客运中心出来，车上17人，满载，静止地听了这两个人的对白，大家都没说话，有的或许不屑说话，有的或许早就习以为常。
　　走到稍远的一个地方，见一人招手，司机看了一眼反光镜：“拉上来。”车减了速，但没停，就叫那小伙子上。那小伙子刚踏上一只脚，没站稳，那售票员就把他提了上来，动作很是熟练。“走哪里？”“动物园。”“不要，”那个司机说，把车速一减。那小伙莫名地说了句：“不是这条路吗？”售票员一拉，一推，人就下去了，门忽地关上了。“你那块钱的车票，等会儿出城察口多一个一块，我不是白拉个人，我说嘛，刚刚有几个全程，多安逸哟。”

　　还好，到了一个小站，有不少人在等着，或许是那些在客运中心外被司机要过的那类人，跑到这个来停车了。司机连忙打开了门，上来十好几个人，车厢顿时挤了。那售票员说：“等会前面有个摄像头，我叫你们蹲到就蹲到，喊起来才起来……好，蹲到。”十几个人蹲下了，我怎么看都像运了一车囚犯。过了后，售票员乐滋滋地叫起立，然后开始收钱。
　　收了钱后，那司机说：“等会，在出城检口要搞快点。”“要得。”
　　在出城检口，有个工作人员早早就站在马路边了，车门一开，售票员马上冲下去签字。那工作人员上车数人，对司机说：“有点超载哟，下回不要这样干了。”司机摸出一包烟，递了一根：“不得不得。”脸上堆了笑容。售票员回来了，看见工作人员还在车门点烟，心里总会有点不安。那人深吸了一口，吐了出来：“走嘛。”便下车了。司机高兴地加了油门就冲出去了。
　　“吓我一跳，我以为要走不脱。”司机舒心地说。
　　“出城了，这回想怎么装就怎么装！”售票员说，终于笑了。
　　我记得这一公车，一天要走二三个来回，，每个月要出五十来趟，一年不少一万五个千，他们每天都这样过的吗？每天都这样打发吗？每次都为刷新记录而奋斗的吗？
　　那可真是惊心动魄的活计！不孬！

文成：2011/02/19 22:07
誊写： 2019/3/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