靓影

我努力地去想有那么一天，我走在操场上，看见前面有一个人的背影，很漂亮。我在努力回想那一天，是怎样的一天，不是隔壁寝室的有只袜子不见的一天，似乎也不是小宁吃了小刘饼干的那一天。我们有时的记忆力是很差的，也不知道是真的记不起来了，还是不愿意去记起来。如果是不愿意去记起，那一定也是发生了什么不让人愉快的事。这也是相对的，对某些人来讲，那是一件不愉快的事，但对另有一些人来讲，或许是件笑话，倒有意思起来。我在想那天到底有什么大事。噢，似乎那天有很多人吃饼干，好像饼干很特别。噢，是月饼。为什么会吃月饼呢？噢，原来那天是中秋节。

中秋节本来是怀亲述情的日子，也是有些商人发财的日子，也是有些官员嬉笑的日子，不过我却看见了一个漂亮的背影。

背影，应该是个女生的，因为这个背影有着披肩的长发。或许可能似乎没有男同志喜欢这些的风性，也没必要有机会让我分不清男女。她怎么是个女生的背影呢？其实一个背影只是一种客观存在，是有意识之后的存在，就好像每个人都必须有个背影一样。有的背影令人心酸和愧疚，就像朱自清看着他父亲跳月台，趴下过马路，又爬上月台去买橘子的背影。我记得我父亲曾经也有这样的背影，现在咀嚼起来，那也是一个不错的背影。

有人说过背影杀手这个字，似乎是小宁说的，记不真切了。好像他说话那天，他很高兴，似乎有什么喜事一样。我们没必要去猜那是什么样的喜事。其实很多人对喜事不感兴趣，倒是对别人家的肮脏事、吃亏事、可怜事、鄙陋事很感兴趣，好像这样的事可以带来更多的乐趣。或许也是认为有警示自己的意义，或许是教育下一代人有意义，“你看那某某，干了件怎样如何的笨事，千万不要去学他。”很多人看事物喜欢看表面，可悲的是他们认为那就是所有的一切。我却认为或许你看到的那是事实，但不一定那就是真实。人们喜欢夸张说法，以讹传讹。譬如有一个老丈人在马路边打死一条黄鳝——且不要问这马路上为什么有条鳝鱼，事实上它有，的确存在——邻近有个人瞧见了，便去告诉另一个人说：“我看见一个老头在路上打死了一条蛇。”不一会也许听见有人说：“有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在路上打死一条十多斤重的蛇。”最后，可能是这样的，一个头发花白，胡子花白，驼背拄杖失明老人，在某个大森林杀死了一条十多米的巨蟒。这也许是事实——且姑且以为是——也许有人说：“我看见一百岁老人，在黄河中杀死一条蛟龙，然后化羽飞去。”总会有的。

我们再回来说这个背影杀手。是有人看见前面的帅哥靓女的背影，很好看，英俊倜傥，风姿妩媚。但有个机会蹭到正面，却发现大失水平，然后仓皇离开，似乎还心惊胆寒。小宁一说，室中好像很多人都说有过那样的经历。我面前这个靓影的正面，回事怎样的一个容颜呢？是落雁遮霞花枝折，还是流光跃素伴月羞呢？其实很多人挺在意这长相的，或许知道心灵善美是真正还好的。不过遇见帅哥靓女还是可以暼一眼的，实在不行你可以看一眼，看一眼无法满足饥渴，你可以盯着她看。或许还是觉得该去和她搭搭讪，也许可以交流一下，发展一下，然后觉得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。后来可能又分开了，闹矛盾了，天地合，江河为竭乃敢蔑视地看你一眼。后来又觉得心灵美才真善美，或许又看见一个倩影，又止不住暼一下……

我前面这个背影值不值得我跑上前去，小搭一下讪呢？如果真的强差人意呢？不，差强人意是因为希望太高，她可能一直是这样的，不能因为你说漂亮就漂亮，他说丑就丑了。那我又值不值得去小言几句呢？其实值不值得是一个人生观与价值观的问题。比如我是个大官，贪腐十多年，被抓了，要个终身监禁。再别了子女妻子父母，外面所有一切的浮华，世间真情，美好人生。似乎有不值了，但或许有人认为合算，可能那十几年，我吃起了别人几辈子不会吃的佳肴，玩过别人永生不可能玩的娱乐，可能有过别人有个念头却不敢做的罪恶经历，或许还可以写进史书，千百年来都有人记得这个属于我的名字，那是他们的评价就不重要了。天啊，真是太合算了。干这样的事，值得。对于这样的人，无论你指其一端总不善其事。

似乎不应该有这个复杂，首先我还没有去证实这个靓影的主人面容。其次，我也没想好是否去搭讪。我可以冲她笑笑，也许可以挥挥手，也许还有很多的行为，我懒得去想。总是会有个时间拿不定主意的，或许不想去拿主意，没目的干事的人太多了，多我一个也不多的。

还是算了吧，这个靓影于我也没有什么益处，是个谈资？或许这样浅口味的事早就让人提不起劲了，何况他们不一定去听，也许不会听的。也许会听，有几个人呢，也许不多。

或者可以满足我自己的视觉需要，也许也是一种精神享受。比起物质的呢？似乎很多人觉得物质需要更重要，毕竟仓廪足而知礼仪，饿都饿死了，管他谁的粮！不过也有人蹴尔而与之，乞人不屑。或许这都是古人没见识，毕竟这些古人没几个真正懂事的，懂事的是我们时代的好青年。再何况我们不差钱，就是波音747不卖小孩，可偶尔精神一下，也是可以的。你想，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容颜，也许还能算上一种奖励，更何况也许这回见识了还有下回。更那如果今天没看见，下回不经意间看到了又不知道是这个人了。有些人记性不好，不懂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傲，什么话也可以说。犯了错，屡教不改的，也未必真不懂事，其实也可能为差别的什么目的。譬如说，一个广场上，有个人大叫一声，马上蹲下看着地上，也许一会儿会有另一个人来看，或许也会被吸引住，蹲下后，一会儿就很多很多人。最后其它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停下来了，第一个人或许也能还记得。

那么就随便去看一眼吧，也不吃亏。她应该也不亏吧。其实这个也不能明定，谁知道你看别人女生一眼，有没有触犯国家法律呢？也许有可能，只是你不知道。也许别人也会觉得自己吃了亏了，我这么一个大美女，怎么让你看一眼！那就偷看一眼！不行，我是正人君子，怎么可以用偷这个词。说成究察一下也是可以的，或是品鉴品鉴，再不瞻仰也行。不说停刊，更不能说偷窥，大庭广众之下，也没偷窥这个条件，更何况要偷窥还要当事人或观众不察觉也是一件难事，没水平的人不行！NO，我要做个有水平的人，可以试一试。No，偷窥不能干；不行，不做没水平；不行，偷窥不好听。这下我矛盾了，要怎么办呢？

哦，都不对，我走在这路上，就是为去看一眼而已，何必这么复杂，复杂的事我不干。

咦，人呢？不见了？消失了？躲起来了？不对，我看不她见，不代表她怎么如何那么了，只是我的主观感觉，她也不知道我被她的倩影所困惑。很多时间人们沉迷干什么的时间，这个什么它自己不知道。譬如为情所困，这情这是对各个人都不一样的，她也不知道你这么钟心地自己结网，最后还似乎用“不得不”的句式说“我”是 “被困”的，不知自己作茧的。譬如为权所困，有等级制度的时候是有特权，皇帝可以杀人，只要他喜欢。当官的可以去刮民血，只要他愿意。只是后果不定，现在说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，也可以是用权力为人民谋幸福，可他自己怎么也算人民中的一员，只是一些人民幸福一点，有些人民幸福很多而已。可权没说我归谁归谁，其它人不能怎么那么。

要懂得放开，不被困起来，比如我，我就不会。对了，我干什么来着？哦，打酱油哩。

文成：2011/10/14 20:10
誊写：2019/6/3 21:22